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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与天公试比高》31-35

fu44.com2014-06-28 13:19:22绝品邪少

               第三十一章  晓棠儿应该还是头一遭在“花魁会”上胜出,当听到柳永大声地宣布她就是今晚的花魁时,她竟欢喜得全身紧紧贴在孙小身上,大力在他的脸上啜了一口。眼看着她往孙小投去的亲热眼神,虽说在这种风月之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还是不由叫人联想到了男女间床第上的亲密事儿。  “下面就请我们今晚的‘花魁’晓棠儿姑娘为我们弹唱一曲。”大概晓棠儿平素在外头的名声中就是拿手弹唱,那个柳永也知情识趣的造个机会出来让她风光一回。  晓棠儿在船里捧了琵琶走到船头,娇滴滴地作福答了彩儿,一面轻摇罗袖,手上微划铉儿,顿开喉音唱道:  “初相会,可意娇,月貌花容,风尘中最少。瘦腰肢一捻堪描,俏心肠百事难学,恨只恨和他相逢不早。常则怨席上樽前,浅斟低唱相偎抱。一觑一个真,一看一个饱。虽然是半霎欢娱,权且将闷解愁消……”  “好一曲《锁南枝》,倒让她唱出气候来了。”我暗暗点了点头,虽然这首曲儿如今在勾栏盛行得很,会唱的人也并不在少数,但难得晓棠儿能唱出这曲儿个中的韵味,今晚那“花魁”的名头她就当得实至名归了。  四下彩声响起,晓棠儿盈盈回礼后,这才掩不住欢喜地走回舱内。原想着这场热热闹闹的“花魁会”就该这么散了,突然听见那头船上一个人朗声地说道:“李某虽然今晚未能助陆大家夺得花魁,但望陆大家念在我的一片苦心份上能不吝弹奏一曲,以遂了我的这番心愿。”  看来那陆文馨的才名果然不小,那人的话儿才开腔,立即就惹来了周遭的一片附和。  “这人脸皮真厚!”我对着虔于渡笑骂一句,同时仰身朝外张望,却见刚才和孙小较劲儿的那条船上,这时站出来了一个青年男子,他那一副锦衣华服、身光颈亮的模样儿,还真不愧是花五万两银子只为了一首曲儿的富贵败家子。  “既然李少爷不嫌弃,那文馨就献丑弹奏一曲了。”左近一个文静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凭着我的内力修为却听得清清楚楚,它是从边上那艘精致的小舟内传出来的。  “不知道她生得怎样的一副容貌?”好听的声音总能叫人对它遐想无边,那清脆悦耳的“文馨”二字顿时令我心头痒痒,真想见识见识这位才名远播的青楼女子。  “镫……”琴音散起入调,顿时各处都静了下来。  “好美的琴声!”可以听得出来,能发出这么清越悠然的声音,这琴绝非凡品,而抚琴那人的琴技竟然也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不凡。我略微有些陶醉的闭起双目,耳中聆听着那漫天飞扬的琴音,心中突然没来由地一痛:“哎呀,她……”  她是谁家的女子,如此孤独的徘徊,就犹如一只无伴的鸥鸟。周遭的人啊!对她总是热切。但她驻步不前,是畏惧什么?那是因为海翁没伤害鸥鸟的机心,所以得到了它的亲近,自从他有心捕捉它后,便被它疏远了。  隽永细腻的曲意在我心中流淌,转眼看看船内摆放着的几件乐器,忍不住起身,拿起一管洞箫,在孙小、虔于渡等人的错愕眼神中,趁着那琴音入慢复起之际,我的箫声也幽幽响起。  “海日朝晖,沧江西照,群鸟众和,翱翔自得。”我心里这时无端端地涌起一阵怜惜,只想安慰她琴声中的孤寂。  琴声轻清松脆,有如风中铃铎,箫声低沉深远,恰似敲击玉磐,随着船外稀稀疏疏的惊叹声后,四下就更是安静了。  都说渔者不能忘机,没有机心的相处才是真正的快活,或许是你的心太过固执了。谁说渔者不能忘机?渔者也不愿失去鸥鸟相伴的快活,或许是你的心太多顾忌了。  琴箫相和,缠绵天际,等到一曲终了,我仍然沉浸其中,举箫呆立。这么快意的琴箫合奏我还是生平第一次,曲中的意境竟令我自己都想得有些痴了,也不知道那边的陆文馨会作什么感想?但船外分明已经听到了如雷鸣般的喝彩声,而船内,包括孙小、左卿怜在内的众人也都惊诧地紧盯着我。  “陆大家的琴技固然精妙,只是这位公子的箫音亦大为不凡,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大概是得到箫声的引领,那柳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们这艘船的船前。  “现在不趁机结识一下陆文馨,还等什么时候?”闻言心里一动,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洞箫,走出船头对那柳永拱手道:“小生郭芾,见过柳先生了。”  “嗯,公子恐怕不是江宁人吧?”我的口音并不似江宁方言的柔软,只一开口就让柳永听了出来。  “小生四处游学,这两日才是初到江宁来。”随口搪塞了一句,我又知机地说道,“江宁果然是人杰地灵,想不到秦淮河上,竟然有一位琴技如此出众的女子。”说话时我当然是运足内力,使得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公子过奖了,文馨不过是流落青楼的苦命女子罢了,哪里当得起公子的谬赞?刚才听公子的箫声,意境高远,那才真是令文馨佩服得紧。”侧耳倾听,那艘小舟的主人又说话了,依旧不缓不急的话语令我总有些忍耐不住的期盼。  “不敢不敢,陆小姐过谦了。”  “两位都不要谦虚了,陆大家的琴好,郭公子的箫妙,难得今晚才子佳人琴箫相和了这曲《鸥鹭忘机》,真是又为十里秦淮传下一段佳话了!”因为心思放在了还未能谋面的陆文馨身上,所以柳永的话儿我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等到后来我连中三元,这一夜的风流倒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成了秦淮河上的一段佳话。  “听了陆小姐的琴音,小生心中对小姐是仰慕异常,不知陆小姐可愿移步这厢,好让小生能一睹芳容?”话头已经打开,我自然也就打蛇随棍上,照着我以往的经验,这时话儿说得越直接,那就越能叫人有赤诚君子之感。  果然那边陆文馨听了我的话儿,并没有太多的推托之辞,只是淡淡地说道:“文馨容貌寻常,只恐要令公子失望了。”  我这时哪还不明白陆文馨话里头的意思,她说这话,其实就是答应了我的相邀,因此我赶紧又微笑着应了一句道:“那小生就在此恭候小姐芳驾,聆听教益则个。”  “啧啧,这位郭公子不知是哪儿来的读书人?能得到陆大家的青睐,真是好艳福啊!”  “你羡慕不来的了,没看人家吹得一手好箫么?这就叫做才子配佳人。”  “读过书就是不同,赶明儿我也要去报个私塾念念,没准日后也能像他那样碰上好事儿。”  “就你?人家可是才子……唉,那老兄你就赶早儿吧!”  “郭兄好手段!”虔于渡调笑着说了一句,也站起身走到了船头,他的言中之意大概是佩服我撩拨女子的功夫。  我朝他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我的确是在撩拨陆文馨,只不过那是以我的真才实学为倚仗的,试问要捕获佳人的芳心,又怎么能够没有才学?  我与陆文馨的琴箫对和,虽不敢说是精彩绝伦,但也令她成为了今晚“花魁会”的无冕花魁,在这四下看热闹的人群中,她这时已经是万众瞩目,眼见她的那艘小舟慢慢移近,旁人又纷纷朝我投来羡艳的眼神,霎时间倒令我有了些意气风发的感觉。  她,就是陆文馨了,自她从小舟舱门的青幔后露出她的脸面,我心里就情不自禁的赞了声:“好个妙人儿!”  鹅蛋般的脸白里透红,眉目间月淡星疏,随着她目光顾盼之际,那股子书卷气仿佛是与生俱来般散出,让人瞧着自然而然就能感觉到深蕴其中的那份灵秀。高挺的鼻梁下面是诱人咀嚼的小嘴,小嘴边上不轻不重的点缀一颗小红痣儿,又自轻透一派荡人的春意。  小步轻迈如莲花,宽袖漫舞似秋霜,一身绣彩梨花的粉红衣裙虽说是鲜艳了些,但穿在她的身上,衬托着那份文秀气质,却是不媚不俗恰恰正好。  “她当真是青楼女子么?”只大约看了陆文馨一眼,我心中立即就有些感慨造化弄人,这样一位气质彬彬的女子,老天又怎忍心让她流落风尘!她原本应该出身高贵的大家闺秀才是的。  “郭公子,小女子陆文馨这厢有礼了。”  “小生郭芾见过陆小姐。”  两人目光相触,望着她那清澈的双眸,我心里突地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和她已经相识了许久,心念微微一动,我立即又想到了刚才的琴箫相和。师父常说,音律的妙处就是能使人的心意没有掩饰地透漏出来,世上知音难寻,知音就是知己,但知己却未必是知音。想来经过刚才的事儿,我与她之间无形中就有了知音的意思。  把陆文馨迎进船舱入座,众人一一和她见过,外面“花魁会”的花船画舫也开始渐渐散了。  “小生今天能得听小姐的琴音,如今,又能一睹小姐的芳容,真是三生有幸啊!”船身微微晃动,耳听船首破水的声音又自响起,转眼看见陆文馨默不作声的不时打量我几眼,我就大方的抛出了个话头儿。  “郭公子过誉了。文馨方才听说公子才初到江宁,是为了游学四方,不知公子如今下榻何处?”  “莫非要邀我比翼双飞?未免也太急了吧?”心里先是一动,但是等我看清楚了陆文馨那眼中依旧的清澈后,随即又暗笑起自己的自我陶醉,“她若是这般生张熟魏的女子,又怎会卖艺不卖身?”  “听说陆姐姐是卖艺不卖身的。如今这样问郭公子,莫非是要在翠云阁为他准备一个住处么?”我还没来得及应话儿,坐在我另一边的雪琪儿就先笑着出声了。  “酸,酸得可以。”凭我风花雪月这许多年,雪琪儿的心思我又怎会不懂,大概她是见了我和陆文馨的一番情意,心中未免就有些眼热……只是妓家最忌争风,雪琪儿又是怀春楼的头牌,规矩她该不是不懂,再怎样也不至于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儿来,“唉,想来她是为我有些不能自制了。”  “若是郭公子不弃,文馨倒真是愿意为公子在翠云阁安排个住处……”  听到这话,我又是一愕,不,该是舱内众人都是一愕,我仔细看了一眼陆文馨,她正经的神情却不是像在说笑,“莫非……?”  “……郭公子若能到翠云阁来,让文馨随时请教,文馨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的。”  待听明白她的话儿,我心中微微失落的同时,倒也暗赞了她一句心思玲珑:这么大方得体的回答,不仅避开了雪琪儿的话锋,同时又使众人如沐春风,更难得的是我竟也有了些被人欲擒故纵之感。眼见她这处事儿的手段,真是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  雪琪儿闻言脸上一红,众人也都纷纷莞尔,那左卿怜更是当堂笑出了声儿,我正要接下话茬儿,外面却有一把声音远远地传来:“前面是陆姑娘的船儿么?这边是五品堂李少爷的船儿。”  “是他?”转眼看了看陆文馨微微露出的厌恶眼神,我心中又浮现出刚才那青衣男子的模样儿,不禁摇头笑道:“这人倒也难缠。”  “是五品堂的李少武。”虔于渡望了陆文馨一眼,对我说道。  “五品堂……李少武?他是什么人?”我心中一动,连虔于渡也放在心上的人物,料想该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那五品堂的东家李元龙,是本地商人的商会老大,在江宁地面上他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商家,大凡江宁城里的买卖他们五品堂都有一份,这两年替本地商人撑得起门面儿的就是他了。后面那个李少武是李元龙的长子。”  “原来如此,敢情他老子才不是泛泛之辈。”对于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世祖,我其实并不放在眼里,但是怎么说他也是来寻陆文馨的,因此我便若有所指地瞧了陆文馨一眼,看她怎么说了。  “郭公子,劳烦让船停下片刻吧!”听到陆文馨这样说,我自然过去吩咐艄公把船渐渐放缓停下,而后面的那艘船转眼间也到了跟前。  “陆大家,你走得好急,李某还有话儿想要对你说呢!”船还未停稳,那李少武就在船头朝这边的陆文馨招呼了,听得出来,他的话语中还真是热切非常。  我打量了一眼李少武那还算英俊的相貌,心里不禁暗笑:“亏得这一表人才的,这人若不是情痴,那就必定是大草包一个!”哪有这般对女子死死纠缠的,况且还是个青楼女子。  “不知李少爷还有什么话儿要对文馨说的,文馨定当仔细聆听。”  “这……这个……李某要对陆大家说的话儿不少,不知陆大家可愿意移步到李某这边的船上来?”  “李少爷有话儿,这就说了吧,文馨正在与这边几位讲论声乐,就不便走开了。”  “讲论声乐……唉,那不是青衣帮的虔于渡么?他也会声乐?”说话时李少武瞟了一眼这边船舱,待到眼光落在虔于渡的身上时,嘴里立即就呛了一句。  “嘿,李少武,人家陆小姐就是喜欢和我讲论声乐,你待怎的?你要是看不过去,明晚翠云阁请早吧,今晚陆小姐就不奉陪了。”这几天来,我看虔于渡倒是处事有方,极懂得韬光养晦的人物,不想这时候见着这位李少武说起话来却是尖酸刻薄,一点情面也不曾留。  “他们这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心念微转,虽然不知眼前两人究竟有什么瓜葛,但瞧这情形,却突然让我想到虔于渡的青衣帮该是站在晋商那一边的帮会,而孙小对五品堂也该是同仇敌忾的。斜眼又瞥见孙小作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儿,我就安心地坐在一旁静观其变了。  “陆大家,就请你赏脸移步李某的船上吧,我在那边客人的面前可真是丢不起这个脸面。”李少武冷冷地瞪了虔于渡一眼,似是硬忍下了怒气,又压低声音对陆文馨说道。说话时,李少武也跳到了我们这边的船头。  “文馨如今真的不便走开,李少爷若有话儿,就请改日再到翠云阁来吧,介时文馨定当抚琴一曲以当赔罪。”陆文馨微微地作了福,转身复又走进船舱。  “陆大家,李某已经和那边的客人说好了,你这样不是存心驳我的脸面么?就请你勉为其难一次吧!”那李少武见陆文馨要走,立即横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嗯嘤……”  孰可忍,孰不可忍。就在陆文馨的嘴里发出一声娇呼的同时,我已经长身而起,衣袖轻轻在那李少武手上的池阳穴一挥,他的手立即不由自主的缩了开去。而同时我也站到了陆文馨的身前。               第三十二章***********************************  憋了好久,三十三到三十四要有一碗重味儿的肉汤了,迟点一并献上。因为在外,所以没有繁体软件,希望能在风月发文的哪位兄弟帮我发一发。谢了!  还是那句:“阿草出品,必属正品。”***********************************  「整的一个二世祖。」瞧李少武刚才的反应,他的身上应该没有武功,怎么说家里也是做买卖的,与江湖上的人物自然不同,只是我生平最看不得对女子的动粗的人,何况还是对着像陆文馨这样的大美人儿,因此我也就顾不得李少武的「手无缚鸡之力」了。  「你是谁?」李少武一边轻揉着手上的痛处,一边惊怒交加的紧盯着我,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这时候对他动手动脚,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转瞬间就把我看了个透彻。  听到李少武的话儿,我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李少爷,陆小姐今晚是郭某请来的,怎么说也算是船上的贵客,李少爷你这般……这般,未免有些失礼了吧?」  「我的事儿也要你来管?」李少武吃了一个暗亏,大概知道我的厉害,嘴里虽是依然硬撑,但终究不敢对我多说什么,顶了一句后又连忙拉下一副笑脸向我身后的陆文馨道:「陆大家,刚才是张某的不是,我……我这不是心急么?还请陆大家不要见怪。」  「孺子可教也!」我心中暗笑了一句,这李少武倒也见机得快,话儿说起来还算中听,嗯,他终究是出身于有名堂的商贾之家,这些应酬面的事儿还不至于丝毫不通。  「方才的事儿李少爷不必放在心上,文馨也是莽撞了,下回李少爷若赏脸到翠云阁来,文馨一定为您抚琴一曲,以表歉意。」陆文馨朝李少武娇声推让了一声,话儿也说得很大方得体。  「歉意什么的话儿就不用说了。陆大家,李某只盼你能到那边船上陪坐一阵子,不知陆大家能不能赏个脸儿?」李少武微微拱了拱手,眼中透出一丝难色,说到后半句时声音突的压低了不少。  「还要纠缠?不知道船那头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叫李少武屈尊央求陆文馨这样一个青楼女子。」我不自觉的望了望那边船舱中透出的灯火,心里面顿时升起了不少的好奇。  「李少爷,不是文馨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世上知音难寻……文馨今晚要向郭公子讨教音律,就不能应李少爷之邀了。」  能得到美女的垂青,这算是天下最让人暗爽的事情,虽然明明感受到李少武朝我投来的杀人般的目光,但陆文馨话语里的绝决还是顿时令我心中一快,我故意转身不去看李少武的表情,略微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就迳自护着陆文馨又朝船舱内走去。  「陆大家,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吧!」看来李少武今天是不肯善罢甘休,陆文馨才转身要走,他嘴上立即急道,同时又快快的跨前一步向着陆文馨的衣衫角儿抓来。  我向来行事审慎小心,只不过却并不是怕事,难得眼前的花好月圆,李少武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不休,倒是令我心中有些腻了,因此他的手还未伸到陆文馨的身近,我已经霍然转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未等李少武来得及叫出声,我又紧接着用力一扭,吃痛下他身子后转,我当即运起绵劲在他的屁股上狠狠一踹,他那前倾的身子立即应着「哎呀」一声朝那边的船上飞去。当然,我并不真个要为难他,脚上的力道自然控制的恰恰正好,料想他除了糗一点外,跌下时也并不是怎么疼痛。  「船家,走吧!」朝着舱内被李少武惹得哄笑正欢的众人回笑了一声,我就吩咐艄公继续走了。  小船儿轻荡,转眼就离李少武那船有十余丈的距离,隐隐约约间看到那边船舱中奔出几人,也看不清面目,一个个都俯身去察看李少武的「伤势」,又一转眼,我们这边在水道上微微转了弯,就再看不到他们的船儿了。  我和陆文馨重新回席,众人又自谈笑风生起来,话语间,虔于渡突的悄声对我说道:「郭兄,这回你得罪了这个李少武,嘿,只怕日后在江宁要有一番麻烦的。」  对着虔于渡微微一笑,我知道他说的可是实话,李少武虽然只是一个纨裤子弟,可他们李家到底在江宁地面上的势力不小,今后我要想在江宁行事,只怕难免会受些阻滞。不过……以李少武的这种「人才」,我除非不入江宁,只要在江宁里,那与他唱对台就是迟早的事儿,所以也顾忌不了这么多了,更何况虔于渡他自己对李少武并不比我好上多少,说起来我和他还是一个道上的了。  「虔兄,我虽然怕惹麻烦,可却不怕这种麻烦,这到底是谁惹了麻烦还说不准哩!」  「郭兄说得好,那姓李的不是什么好货色,郭兄不必把他放在心上。嗯,不过他的弟弟李少文倒还是个人物。」  「李少文?」猛的回想起刚才在「花魁会」上四下旁人说起的「李二少爷」料想就是虔于渡话里的这个李少文,不知道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那李少文是李元龙和家里一名丫鬟的私生子,是李少武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他娘出身低微的缘故,李少文幼时在李家受尽了旁人白眼,后来发奋读书,终于在五年前让他考了举,他李家二公子的地位这才得到了旁人的认同。这两年来,李元龙日渐倚仗李少文,那李少文倒也真做了几件漂亮的买卖。」  「哦,原来这李少文还是个举人!」或许是心中明白「自古英雄多磨难」的道理,虽然我对于举人我并不放在心上,但怎么说对于一个人能在逆境中奋发上进我还是很佩服的,因此李少文这个名儿我立即记在了心里。  「前面的好朋友莫走!」我还正要开口向虔于渡问话,后面河道上突然响起一把声音,不偏不倚的传到了我们这船儿上来。  「咦?」我不由自主的和孙小对望了一眼,眼中同时泛起了惊异之色。  发话这人是个高手!  只从这儿离后面那点船灯的距离,只从传来声音的凝而不散,只从这人话语里的充满自信,就可以让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人内功修为的非同寻常,这个人的武功显然和我与孙小是同一个级数的。  「莫非他就是李少武船上的客人?看来他是为李少武找场子的来了。」只是心念微动间,我马上想到了对方的来意,抬头张望后面那越来越近的灯火,这事儿我竟然惹下了,我还是该摆平它,因此大声吩咐一句,让艄公把船儿靠岸停了下来。  刚要起身走出船舱,手臂上突觉一紧,转眼却见是孙小伸手把我给拉住了,察觉到孙小眼中奇奇怪怪的热切,我眉头微微的皱了皱,一窒道:「孙兄,你这是……」  「嘿,郭兄弟,这事儿让哥哥我来办,你就坐着瞧好了。」说时孙小已先我一步走出了船舱。我闻言一愕,实在被他的古古怪怪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只好跟着走到舱外看他到底要作些什么。  「好朋友,打了人就想走么?」李少武的船儿再次来到近前,船上当头站着三人,最前面一名皂衣汉子一来就发话了。  「好冲的火药味儿,看来今夜想不打还不成了。」我暗暗一笑,什么叫做硫磺火石遇火绒,眼前的孙小和这位皂衣大哥就是了,他们两人凑合一起只怕不起火也要冒出几股黄烟来。  「难得都那么横!」果然,我心里还没笑得完,身旁的孙小就用调侃的语气说了:「什么『打了人就走?』爷我就站在这儿,怎么了?」  「好小子,横得很。」那皂衣汉子闻言脸色一变,他微微握紧的双手,手臂上立即清清楚楚的发出了「咯咯」的筋骨挪碰声。  好厉害的外家功夫,看得出来,那皂衣汉子这功夫行的是一口硬气,劲气由外至内,他这么只是微动间就已经气贯手臂,瞧情形他怕是把「铁布衫」、「金刚罩」之类的硬气功练到了极深的境界。  我心中一惊,忙细细打量了一眼这位皂衣大哥,只见他浓眉大眼,脸面上长得英气十足,加上全身上下一副雄赳赳的派头,确实有点让人不敢小视,让我略有不爽得是,他这时眉目间的冷漠,却令人有些厌恶了。  看见那边的厉害,我又转头瞧了一眼孙小,虽然说不上为他担心什么,但是终究不想让他摊到我惹的事儿上,正要对他说话,却突然发觉他眼中闪过一丝有点「变态」的欢喜,那神色实在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劈啪……劈啪……」  哎呀,我今晚真算是长见识增智慧了,那头「金刚罩」、「铁布衫」才显出来,这边孙小的骨骼也开始炒豆般的爆响起来,只看这架势我就知道这也是极高明、正气的外家功夫。  「唔,少林派的……」还真想不到这个「彪」乎乎的孙小竟然是内外兼修,连少林秘传的金刚伏魔神通他都修练了。从前师父就说过,少林金刚伏魔神通是天下硬气功的极至,世上除了魔门天魔铠外,再无其他的护身功夫能与之一争长短了,如今看来外家功夫对上外家功夫,孙小就未必会吃亏。  我识得其中厉害,那边的皂衣汉子眼中同样也识货的透出了惊异之色,大概他是没想到我们这船上的人也并非寻常人物,他身边另一位文人打扮的白脸书生更是脱口惊道:「金刚伏魔神通?」  「噫?这人……」话音儿虽然低缓,但……但却不免有些稚嫩的味儿,我有意无意的往那书生略显单薄的身上打量一眼,又转眼朝她脸上扫去。  「他,是个女子。」别的不敢吹嘘,可若要辨个雌雄我的眼力却还是绰绰有余的,记得从前读木兰诗的时候我就常暗笑那些个莽汉竟分辨不出木兰的身份,要是我啊,只怕早就在军营里把木兰给办了。  她无疑已经装扮得很是模是样了,崩得紧紧的束胸和宽松的外衣已她的女人特征掩饰过去,高佻的身材虽然是显得有些瘦弱,但是让人乍眼一看却很难看出什么倪端,嘿,这不正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俊美书生么?只是……到底是个女子,年轻女儿家就算如何装扮,终究是不可能改变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香味儿,因此碰上我这种花场战将,想要矇混过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是他?」舱内的左卿怜突然发出一声轻呼,话声虽然压得极低极低,但是却没有逃得过我的耳目去。  「莫非这小妮子认得眼前这两人?」我闻声心里面一动,又调头瞧了一眼左卿怜。在左卿怜的话儿里我实在无从得知她说的「他」究竟是哪位,可从她的眼神,我分明知道了她盯的是那和她一样女扮男装的书生。  「原来是少林派的高手。早就听说金刚伏魔神通是少林的不传之秘……当今天下练过这门功夫的少林俗家弟子只有两位,不知朋友你姓孙还是姓易?噢……眼下道遇将即,只怕朋友你还是姓孙吧?」看来,那皂衣汉子也并不是省油的角色,他眼中精光不断闪烁,只是微微这么一沉吟间,他就已经把孙小的身份来历猜了个七七八八。  「嘿,我是姓孙,那又怎了?」孙小一脸轻蔑的笑着,似乎并没有将那皂衣汉子放在眼里,那模样立即让我清楚的明白到他又在故意闹事儿了。还真不明白少林派怎么会出了孙小这样一个活宝,再让他在江湖上混两年,只怕少林弟子去到哪儿都少不了有仇家,唉……他这样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五大英杰之首。  「难得能领教少林第一俗家弟子的武功,我这回入关就算没白来一场了。」那皂衣汉子哈哈一笑,身上手臂上的声响渐渐变得更大,那声势丝毫不逊于孙小的金刚伏魔神通。  「这功夫当真好厉害……入关?难道他不是汉人?」也不知道他说的入关究竟是入的玉门关还是山海关,可我对他的来历武功却顿时生出了兴趣。「丝毫不输……丝毫不输啊!」丝毫不输于金刚伏魔神通的就只有天魔铠,他这功夫不得不让我心中莫名一动。「魔门……天魔铠……」师父虽然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给我说过魔门的事儿,但是从前听他的口气,大概魔门和恶魔岛的渊源该不会小,想想只怕师父自己和魔门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小子,看拳!」大喝一声后,孙小迈步一跃,当先就一拳朝那皂衣汉子打去,看着他虎虎生威的拳势,我立即就暗道了一声「好」来。  「来得好。」那皂衣汉子与此同时也高声喝了一句,下盘微挫,藉着船儿在水上的浮力,迳自朝着孙小迎来,声势上也不遑多让。  「扑嗤」一声闷响,那边船上的两人实实在在的对了一拳。  声响过后,两人身形都是一晃,从他们互相对望时微露出的敬佩眼光可以看出,这一下两人大概是拼了个半斤八两,谁也没有讨了多少的便宜去。  「郭芾,我先走了,迟些再来寻你玩。」我正惊叹于那边动手两人迅捷无伦的变招,却突然听见左卿怜在身后说了一句。  「嗯?」闻言转身后看,我心中还没会过意来,就见左卿怜极快的跃上了岸边,一边向着远处幽暗巷道急急掠去,一边还不忘朝我挥了挥手。  「走得这么急,她这是……」不断转动思绪,瞧眼前的事儿,凭着左卿怜爱玩的心性,有人打大架的热闹她该是不会错过的,如今这么急急的走人……我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李少武船上的那个女书生,看见她也正望着左卿怜,那神情……不消说,该是认得左卿怜的,隐隐约约间她还现出了些焦急。  「砰嗙砰嗙」我尚未来得及细想左卿怜离去的巧妙,那边孙小和皂衣汉子的打斗又立即吸引住了我的眼光。两人这时均是以快打快,招招互错间拳拳到肉,两个人都练了护身的外门功夫,互挨上几拳似乎并不碍事,最令人叫服的是练这种硬功夫的两个人竟然还都是轻身功夫的高手,这不,他们两人打着打着都打到船舱篷子上去了,这种打法真是少见。  不过,两人不愧是好身手,说实在,以我的武功要是与他们任何一个打上一架,只怕也并不能一时三刻能出胜负来。不知那皂衣汉子使的是不是魔门的天魔铠,他身上的功夫对上孙小的金刚伏魔神通一点也不逊色,就凭这身横练功夫,如果换我在场上的话就会吃不少的亏了。  「郭兄,你看孙大哥胜算有多少?」站在我身旁的虔于渡大概是看出了那皂衣汉子的厉害,这时不禁有些为孙小担心的向我问道。  「虔兄不必担心,孙兄的武功还是稍胜一些的。」场上两人这时虽然是半斤八两,但瞧瞧眼前两人过招时那皂衣汉子的落脚总不免稍重,这就是说孙小的内力要比那皂衣汉子稍强一些,这种情形时候短时还不怎样,可时候长了那皂衣汉子的劣势就必然会慢慢的显出来,因此我也就安慰了虔于渡一句。  虔于渡闻言哪还不放下心来,因此笑着应了一句「那就好」,便又继续留意着场上的两人了。               第三十三章  “好!”伴随着孙小和那皂衣汉子相拼的一记重拳,虔于渡和我同时喝出一声彩儿来。  如果只从这一招来说,那皂衣汉子已经完完全全地输了,因为两个人身形后退时,孙小还能举重若轻地稳住身形,而那皂衣汉子的一只脚却整个儿踏入了舱顶,直溅得木屑横飞。  身形站定,那皂衣汉子望了望脚下零落的木屑,脸色顿时一变,他抬头又看一眼孙小,也没有再多的动作,过得一阵,才听他用极深沉的声音道:“孙兄果然好武功,今天我输得心服口服,日后水昆仑定当再来领教。”或是因为输得并不忿气,那皂衣汉子眼中的恨意这时简直是表露无遗。  “水昆仑?好,我一定等着你。”秋风吹过,夜色中的浮云无可奈何地被清扫一空,月光照射下原本暗淡无光的秦淮左右顿时亮了起来,但是阴霾连绵的感觉却因为孙小的话儿仍然在我心头缠绕。唉,结了一个仇家,孙小似乎是有些不愁反喜,一双虎目竟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流露出喜色来。  我也不知孙小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举动真是令我有些哭笑不得,用这种眼光瞧人家,那分明就是“不放在眼里”的意思,那个“阿水”又不是个软脚蟹,就冲着孙小的这个眼神,人家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苦于此情此景下我也没有半分插手发挥的余地,只能在一旁摇头苦笑了。  果然,那边的“阿水”闻言理所当然地冷哼了一声,露出欲要择人而噬的神情,然后愤愤地走回船舱,不一会他们那边的船儿就首先离去,无端端飞来的一段风波终于才告了一个段落。  “诸位公子,今晚全因文馨扰了你们酒兴,真教文馨不知当如何才好。”随着和人单挑完后心情大好的孙小重新走回船舱,就听见陆文馨首先知情识趣的朝着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告罪了。  “陆小姐不必将今晚的事儿放在心上,风月地儿原本就多有争风之事,难得今夜能在美女面前大献殷勤,郭某算是不枉此行了。”  “郭公子好会说笑话儿,文馨这般容貌哪称得上美?”在我不失风趣的话语下,陆文馨立即报以了嫣然一笑,顿了一顿后她又接着道,“不如这样,文馨在这儿为诸位公子弹奏一曲当作赔罪,也请郭公子即场指点指点文馨,如何?”  “好,好,陆大家能为我们哥几个弹上一曲,我们自然是拍桌子叫好的。”虔于渡一边大着声儿应着,一边又对我眨了眨眼睛,那神情里全是挪揄。  陆文馨的琴声再度响起,虚夜中缭绕四方,加上秦淮河上的旋旎景致,竟然使人渐渐不经意地迷醉在这春风荡漾之中……     ***    ***    ***    ***  鸟儿早鸣,当我打赤着从错落有致的藕臂中撑起身子的时候,身旁的雪琪儿和月娘同时发出一声“咿唔”的娇吟,竟比窗外的鸟儿的叫声更动人心扉。  我伸一只手摸了摸雪琪儿嫩滑的玉臂,又腾出另一只手搭在了月娘硕大的胸乳上。略微回想一下昨夜里的盘肠大战,那大概是把她们“多余”的精力都榨干了,这会儿我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们竟都一无所觉,还是一般睡得深沉。  不过其实也难怪他们,昨夜我领略过了陆文馨的风情,可偏生她又不是那些任人随意攀折的姐儿,心里对她的躁气只好尽数发泄在了眼前这两女的身上了,要知道这龙根之下又岂能有完好的巢卵?  “爷,这么早就醒了?您……您这真是铁打的身子呀!”  “什么叫做专业?像她这样的姐儿就真的叫做专业了。”月娘虽然仍未醒盹儿,但是见我已经起身,立即忍住困意对我说起话儿来,相较起一旁睡不起来的雪琪儿,那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爷的身子是铁打的,你可不是水做的么?正好服侍得爷我妥妥贴贴的。”  月娘的感慨正好迎合到我心里面的虚荣,使我不得不暗赞了一句她的得体。  “爷你高兴就好……哎哟……”月娘正要说话,冷不防被我得意地在乳蒂上轻轻一搓,她顿时全身一个扭动,嘴上随着发出一声娇呼。  徐老半娘自有徐老半娘的妙处,久经风浪的我早尝试过熟女的好来,更何况眼前月娘的身子就是比上未经人事的处子也不见得稍逊。昨夜和孙小、虔于渡酩酊大醉各自回房之际,我就趁她和雪琪儿扶着我上床的当儿,借着酒意把她拉入了我的身下。大概月娘也喜爱上了我的风流尔雅,又或是动心于我的多金倜傥,一番半推半就下她就“衣带渐宽终不悔”了。  “爷,昨夜……奴可再也承受不住了。”微微动了动身子偎依过来,月娘察觉到我下身的翘起,刚还有些怨色的脸上立即又现出了惊容。  “小心肝,怎会承受不住?你这身子可是一身是宝啊!”我一边不咸不淡的说着,一边把手移到了她的身下,若有所指的触了触她那皱褶层叠的紧菊门儿。  说实在,昨夜的忙乱并没有完全消去我的心火,这时想到从前插弄后庭花的快感,心里面立即又腾升起了熊熊的欲火。  我话里头的意思月娘又怎会不明白,她作出一副又爱又恨的表情朝我瞪了一眼后,轻轻伸过手握着我身下此时正生机勃勃的龙根,抚摸了几下,眼中已然渐渐现出了迷醉的神色来。  “小宝贝那儿不成,就用别处帮爷消消火气儿好了。”我的魔手又在月娘嫩白的身子上上下游走,月娘的呼吸马上变成诱人的急促。  “爷,奴虽然天天在这肮脏地儿奔波,可奴却早就不做这些个勾当营生了,昨……昨夜里奴为了爷已经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如今奴可不敢再造次,教爷看轻了!”  “哦?难不成做了几年嫲嫲就要变成贞妇了?”我转眼细看月娘,却见她媚眼依旧,又想起了之前榻上她的风流野性,她哪里会怕什么“看轻了”?心中一动,我的心机立即又顺着她的话根儿转往别处思量过去了。  “好一个会使心计的婊子!”心念转动,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她这话儿里的目的。  我郭芾是孙小的朋友,凭着“少东家朋友”的这个身份,我这一夜风流算是平白得了便宜,不用花销一分一钱的银子,这会儿她对着我说出这些“不做这些勾当营生”云云,那无非是想丢个包袱出来,好要看能不能得些好处去罢了,这其中也算是她们妓家挖银子的一个手段了。  我暗暗一笑,思索着这如果是碰上寻常人,那定要被她哄诓得晕头转向的,可是碰上了我,那又该是另一种说法了。只是虽然明白她的心思,但我也不想与她计较这些许银子,微一沉吟便笑着说道:“竟然这样,爷我就给你封个一千两银子的利市,算是庆你又破了身子。”  月娘闻言脸上一红,知道我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但到底是介日在风月之地与人打交道的人,转瞬之间又从容狂风笑着答谢道:“奴在这儿谢过爷了。”  一千两银子并不是个小数目,从月娘的眼中可以看出其中的喜意,我笑了一笑,知道已经水到渠成,立马一手抱起月娘的身子,让她倒转着身子伏在我的身上,她的头首正对着我的龙根,而她的秘处也在我眼前一展无遗。  月娘知情识趣地扶起我的龙根,张开双唇立即将它含了进去,而同时双股也用力张开,使得玉户儿上的肉瓣儿随之朝两边伸展开来。  “好舒服。”月娘的口技着实让我称心,在她柔软湿润的舌头上下舔弄下,龙根上的每一处凹凸沟隙都镀上了一层亮晶晶的唾沫渣儿,再加上她肥厚有肉的小手不断在茎身上来回套动,那简直就爽利得让人有些飘飘若仙。  美景当前,我忍不住伸手轻轻拔开身前略有些湿气的花瓣儿,接着一只手指慢慢搅动着往里戳去,只听“嗤”的一声已经应声尽根没入其中。“难为她做了这么久的婊子还有如此紧实的身子!”清清楚楚地听见月娘含着龙根的嘴里发出“唔”的一声呻吟,我的手指又朝下往她的“珠”点处抠了几下。  “痒……痒,爷,奴……奴里面痒得紧!”汁液愈发泛滥,我一手划圆揉搓着玉户上方愈来愈突出的小肉蒂,另一只手并着两只手指不断往花茎深处抽插,月娘顿时无力地扭动起腰肢,耸起的双股不时地往里收缩,那情形该是难耐得紧了。  “真是他娘的老婊子!”  心中暗骂一句,方才还说什么“不干这勾当已久”,可如今凭她那轻而易举就红而圆突的肉蒂和那不断汩汩流出的汁液,就可以断定平日里她还是不乏风流事儿的。把插在脂肉中的手指带有引逗性地慢慢拔出来,我又沾了些汁液往玉户上方的菊门摸去。月娘感受到我的动作,菊门猛的朝里一缩,随即又再次绽放开来,任由我的手指刮弄着上边的褶皱,不时发出“哼哼啊啊”的荡吟。  “小宝贝不是头遭了,这会儿爷就让你好好地爽上一把。”指头在那紧小的菊门口上搅动了一周,我又用力握住眼前这闪着肉光的美臀,将它往我的身下推去。  月娘知趣地从喉咙深处吐出怒目弓张的龙根,身子顺势前移,已将将地把她那略有带暗红的菊门抵在了我的龙根之上。  “好利索的娘们儿!”月娘的年岁虽有些大,但她的床上功夫也因此大是不凡,就着她这个时候的姿势,我的腰身只轻轻地一顶,身下那挺得有如岳镇的龙根就势如破竹地戳进了菊花阵中。  “哦嘘……”那阵舒畅的感觉从尽没洞中的龙根一霎那传遍全身,菊门里的秽物也随着飞溅而出,落英缤纷的粘在了我身下的皮毛上面。  “爷,你的……你的宝贝好……好大,快……快些褪出来,奴……奴要抵受不住……”大力将月娘的臀肉按下,在一阵抽搐当中,她挺直了身子仰头大叫起来。  自家事自己知道,对着菊门的紧实,龙根的确是粗大得有些过了头,可却也正是这份粗大,才能带来更大爽快。我轻轻将龙根从小洞中微微退出一截,让肉洞中壁脂的吸力刮弄着龙根上的筋肉,随即就在月娘的菊门因为突然的空虚而致使双股收缩之际,我又一次狠狠地将龙根挺了进去。  “啊……爷……爷,你要……插……死……奴了……”月娘断断续续地大叫中,我又使劲地抽插数合,大概是慢慢地有些习惯了,月娘那叫饶声中倒渐渐有了些呻吟的意思。  “爷,你就饶了嫲嫲这一遭吧?”下身不断挺动,身边却听到雪琪儿低声说道。  转头看了看雪琪儿有些畏怯地望着我,敢情是被月娘弄出的声响吵醒了,我当下呼气一笑道:“琪儿,这可由不得爷我,倒要月娘说了才算。”边说我边根根尽没地鼓弄两下,笑着调侃道:“小宝贝,琪儿为你讨饶了,你要不要爷现在收阵啊?”  “唔……啊……”耳听着月娘越来越有些欲仙欲死的浪叫声,我心中自然是自信满满的:就从没试过有哪个女子尝了我龙根的滋味儿后不牵肠挂肚的。娘儿们尝过粗大的,日后再要弄根小的进去,只怕身子就不舒坦了,心里自然也就叼念我这根粗大的了。  “不……奴……爷不……要停……”见我动作放慢,月娘的臀股急急地朝着我下身追来,嘴里依然有些模糊不清。  “琪儿,你瞧,这不是爷不想,而是月娘不让爷打住。”深深地望了一眼雪琪儿那满是好奇之色的眼睛,我又继续对月娘调侃说道:“小宝贝,你让爷不要停,可是为的甚么?”  “爷……使劲……插……”  “小宝贝,你要爷使劲插什么?”耳听月娘语声中的嘟哝不清,我索性停下下身的动作,故意逗一下她。  “爷……爷……你插……”月娘自主地耸动起臀部套弄着龙根,大概感觉并不如意,嘴上立即急切地娇呼起来。  “插什么?”  “爷……插呀……”  “插什么?是小宝贝你的小屁眼儿么?”有意在一旁雪琪儿面前卖弄声色,我故意引着月娘将淫话儿说得越发的粗俗不堪。  “……是……就是……教爷……插……插奴的小屁眼儿!”  趁着复又大力的抽插使得月娘爽上了云端之际,我斜眼偷看了一下一旁雪琪儿的神情,却见她脸上一片绯红,双目尤其睁得圆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能相信的事物一般。我心中一阵暗笑,雪琪儿的心思我大抵能猜了个明白:虽然她做姐儿的日子不短,可这戏耍后庭花的玩意儿她大概是还没有试过,这时看着月娘被我弄得死去活来,心中就自然是惊诧莫名了。  好一阵上下切合,月娘的声音虽然越叫越大,可身下却渐渐显得不支,双股已然有些软了下来。意犹未尽下,我又转头对雪琪儿笑道:“琪儿,如何,可想将你嫲嫲替下阵来?”  “这……这奴可做不了主……”  “爷……您要拾掇…就拾掇奴好了……琪儿她……她后头还未开苞的……”月娘听见我的话儿,立即硬撑起软下的身子,急急的接过了雪琪儿的话来。  我沉吟一阵,立即就明白了月娘的言中之意,要知妓家最讲究的就是脸面,一个青楼女子开苞的价目越高,她日后的身价也越高,同样就越能在同行面前撑得起脸面。雪琪儿虽然不是什么名妓,可是在这怀春楼里也是头牌,我若是这么不作声息地破了她后庭,只怕日后她免不了要教别的姐儿笑话。  “好,爷我今日就一并要了你这身子,赏你个五千两银子的红包儿。”  月娘闻言脸上喜色一现,连忙迭声接道:“这可要谢谢爷的赏了!琪儿,还不快好生伺候着爷?”雪琪儿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我话里头的意思,大约也想到了那五千两银子对她日后名声的好处,当即娇吟一声伏在了我的怀里,低着声音谢了一句。  “得了赏了,那还不快些让爷验验货色?”调侃了一句,我又扶起雪琪儿的身子,把她推到了月娘方才的位置上去。  “小妮子好会想事儿。”揉了揉雪琪儿因刚才观战而早有些湿润的玉户儿,我的龙根已趁着上面还有些未干的汁液,轻轻抵到了雪琪儿的双股之间。  “爷,琪儿这是头一遭,您可要爱惜着她些,您……那物儿忒大……”月娘在一旁露出有些又爱又恨的眼光,望着我下身的龙根,似乎是担心不已地说了一句,与此同时的,雪琪儿的下身或是因为感觉到龙根的粗大而微微地缩了一缩。               第三十四章  ***********************************  一直没有更新,也过了许久了,实在是忙……从一开始,我写欲与就是为了爽一把而已,渐渐的,可能是热情没有,人也变得懒了,很难想再动笔来(另一本《东方》在出版ing,很有些忙不过来),加上H也没有了出书的机会,说实在我已经想放弃了,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我在起点的会客室中看到了下面的留言:  “我从恶魔岛追到了这里也不容易,天公是我认识阿草的唯一作品,不是东方,不是问道,原因很简单,从所周知吧。一直以为阿草因事无闲上网,所以没有更新,记得恶魔岛上,阿草好像说过,此书绝不无太监,而且会加此肉汤,结果一加就加了若干年,东方写得再好,也不会有人记得很久。天公不然,性欲人之本性忘不掉的,我在羔羊说过,天公是网上最好的一部H。  说了这么多,就是不想忘掉阿草,就是想阿草不要忘掉恶魔岛上一众朋友,回去更下新,那怕半年一章,我们也会等的。期待‘欲与天公试比高’第三十三章。期待再次见到‘阿草出品,必属正品’的绝亮口号。”  说真的,不曾奢想自己能写出什么大牌好作品,也不曾奢想过要有多大的名气,只希望能有人真的喜欢我写的东西我就很是感动一把了,看到上面的留言,我恰恰就感动了一把。  “很久没有更新了……没有空啊!”时常就会自己这样想,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好的借口,可当看到依然有朋友喜欢,我实在有些不能自已,能说什么呢?唉,感谢么?大概纯粹的感谢连自己的心都不能原谅自己吧?于是,我决定继续写下去,不再期望出版了,或许会慢些,但也坚决一个星期多少贴一次,就当是报答一直喜欢欲与的朋友(至少我知道有miwang这一位了)。  有时候很想和喜欢阿草的作品的朋友聊聊,讨论一下剧情,我想那应该是很爽的一件事情吧?不过苦于没有会客室,唉,遗憾啊……是了,希望喜欢欲与而回复的朋友,能够写些言之有物的东西,纯粹的顶或推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我也不需要,大家可以省些力气看书好了。  唉,久违的喝一句:“阿草出品,必属正品!”  另,淡色始终是淡色,不想写出为了搞而搞的东西,只想把每个MM都刻画得有性格,那是我心里面的目标。希望大家喜欢。***********************************    “爷我当然会怜香惜玉的,这头遭虽然有些疼痛,可往后就受用了。”慢慢将沾满龙根的秽汁抹拭在雪琪儿的菊门周围,菊门边上那粉嫩的皱肉立即令我有了些欲火飙升的感觉。  “琪儿,身子放松些,爷那……进去就不疼了。”月娘侧着身儿低声的安慰了一句,同时也伸过手去在雪琪儿的玉户上搓揉起来。  在月娘饶有技巧的手法下,不一会儿雪琪儿低吟了数声,玉户上的汁液已愈流愈多,我抵下龙根在潮湿的玉户上面磨蹭数下,使得龙根上下润滑个透彻,复又对上菊门轻轻的顶了进去。  “嗯……”银牙紧咬,雪琪儿皱着眉头发出了一下低吟,我微微挪了一下她的身子,让停在她体内的龙根顺着势儿略作旋转,然后又是一顶,霎时龙根就进去了老大一截。  “爷……疼……疼……”  疼自然是会疼的,只看那包裹在龙根上红红翻出的嫩肉,就可以知道菊门处被挤压的疼痛,雪琪儿头一遭就要经受我这龙根的煎熬,难免要苦于承受了,可是……疼痛过后的滋味,大概她一阵就会体味得到了。  轻轻旋转了一下雪琪儿雪白的身子,我的龙根又顺势推入了一些,菊门处那被挤压的出来的脂肉变得更是通红,甚至还有了些血色,略显得淫邪的紧贴在我的龙根之上,让我当堂生出了一阵虐玩的快感来。  “啊……爷,你……你饶了奴吧?”雪琪儿尖锐的呼喊声响起,“嫲……嫲嫲……我……我们便把银子……不要了……”听得出她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她的言语中甚或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暗暗一笑,且不说坊间的规矩是卖出去的东西不能退货,即便是雪琪儿自己,我也有信心让她在数合之后舐之若甘的,因此不动声色之下,我又如雪琪儿所愿的略微推了推她的股臀,让龙根滑出半分,随着她要命般的呼出一口气时,我再次一顶而入,直至龙根尽根而没。  “啊……”不再理会雪琪儿痛呼,感受着那种紧实的包裹,我不自禁兴奋的抽顶了起来。  “处子就是处子,真能让人感叹莫明啊!”在雪琪儿的声浪中,我的龙根频频出没于缤纷的菊花丛中,享受着这几乎是人间极乐的美事,我实在不忍施展出那“吸星大法”来。任由着龙根饱受“煎熬”,我猛然发现雪琪儿的呼声有了一些些改变,那呼声之中似乎有了一些呻吟的意味在其中……  莺莺齐鸣,鸳鸯结梦,其中妙处又岂能尽述?  一番大展拳脚下来,我安抚了一句让两女继续睡,便径自起身穿好衣衫推门而出。  大概是起得早了,这时候院子外还听不到一点人声,看见那亭子旁的青色假山,我猛然醒起了还在虔于渡府中的张青山。虽然说昨天有为他准备了些点心,只不过到了现在,那些点心怕也吃得七七八八,心中暗想着可不能不顾“江湖义气”,于是便不等虔于渡起身,自己一人先回虔府去了。  从怀春楼到虔府,大致的道路我还记得不差,因为担心于张青山的缘故,我也并没有多少心思浏览江宁这薄雾笼朝阳的景色。回到房中,看见张青山安然无恙的熟睡在房中,我终于稍稍的放下心来。  再看一旁几乎原封未动的茶水和点心,我这才想起师父曾说受了内伤之人,除了休息和运功疗伤外,为辟谷气那常常是水米不进的,当下不由暗笑了一句自己的莽撞。  正想着心事,脚下不自觉的微微伸展了一下,只是透出了极轻的响声,那原本在床上睡得沉稳的张青山顿时张开了眼睛。  “张大哥,倒是把你吵醒了。”看到张青山脸上气色大有好转,我微笑着说了一句。  “兄弟,你回来了。还是多亏了路前辈先前助我疗伤,我这才能够好得这般快。”  “张大哥,昨日被人缠得紧了,以致今日才能回来,可让你一人冷落了。”虽说是脸色不变的将这番谎话说了出来,但我心中到底是有了些疚然,便又道:“大哥可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弄去。”伸手为张青山把了把脉,我终于放下了心来,以他这时候伤愈的速度,只怕再过三天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师父诚不欺我,江湖人果然大都有一腔热血,张青山显然是待我一片至诚,他听清了我话儿中的歉然,当即满是感动的说道:“兄弟说的是哪里话儿,这一回是大哥让你受累了。”微微顿了顿,他突的又脸露难色的对我说道:“兄弟,大哥还有一事要你帮……”  “哦,大哥有事儿尽管说,只要我郭芾能做的,一定为大哥做来。”虽然心知张青山要我做的事儿定然不简单,说不得是要掉脑袋的事儿,可我还是想也不想的将张青山的要求答应了下来,不然能怎样?人家毕竟都把话儿说出来了,这一回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张青山脸露喜色,摸索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金牌交到我手中,正容道:“兄弟,我知道是为难了你,不过你我兄弟也不必言谢。这块金牌是我兄弟会的紧要信物,你持着它到那文德桥去,那儿有个卖膏药的老头儿,他姓徐……”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对白,未等张青山把话儿说全,我突然有些福至心灵的插嘴问道:“大哥说的这个老头儿姓徐?”  张青山一愣,缓缓点头道:“兄弟,怎么了,有什么不妥?”说时,他的眼里全是疑问的神色。  “别人卖膏药的旗子上,膏药都是黑色的,这徐老头的膏药却是一半红、一半青。”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只是一切却都那么自然而然,便又接着朗朗上口的说道:“若是问那徐老头儿:‘有没有清恶毒、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他就说:‘有是有,价钱太贵,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若是接着说:‘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那老头儿就知道是谁找他了。”  张青山脸上惊疑之色更甚,连声问道:“兄弟,你怎会知道得这般清楚?”  我早已习惯于自己的异于常人,只是若要我说出个所以然,那我也只能无奈的说一句是我的大智能使然了,看着张青山目光中的急切,我没有答话,硬着头皮继续道:“那徐老头听了价钱,若是问:‘为什么价钱这么贵?’便答:‘不贵,不贵,只要当真复得了明,便给你做牛做马,也是不贵的。’他若是接着问:‘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便该答他:‘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古流。’若是他又问:‘红花亭畔哪一堂?’便说:‘青木堂。’他问:‘堂上烧几柱香?’就说:‘五柱香。’”  我边说着,边偷偷的朝张青山瞧上几眼,待我说到最后那两句“青木堂”和“五柱香”时,才见他突然笑道:“原来兄弟是识得外堂青木堂的韦堂主,怪不得知道我们兄弟会的切口了。”  “韦……韦堂主?”我心中有些惊疑不定,只是难得张青山为我寻了个借口开脱,我又怎好“拂”了他的意,当下含糊其词道:“小弟其实与韦堂主也算得上尚未谋面,只是从前有机会曾在旁听他说起这切口,便暗自记在心中了。”  心不跳脸不红的将这谎话说得圆转如意、滴水不漏,张青山自然没有怀疑,反而点点头道:“料想韦堂主该是清楚兄弟的为人,不然也不会让你听得我们兄弟会的切口的。”极快的一顿,他又接着道:“不过兄弟你要记住,到时候那老头儿若问你‘红花亭畔哪一堂?’,你便要答:‘白虎堂。’他要是问你:‘堂上烧几柱香?’你便答他:‘六柱香。’”  我顿时恍然大悟,看来兄弟会中,内堂堂主竟要比外堂堂主高了一级,从那什么烧五柱香、六柱香的就可以看出一些倪端。  略作思索,我又问道:“张大哥,不知你要我寻那徐老头儿做什么呢?”  “你将金牌交给他后,便把我的事儿对他说了,到时他们自有安排。”  “哪个才是徐老头儿?想不到大城府不仅地儿大些,就连卖膏药的也比雷州多。”  我的目光游走在那些拿着一面面小旗子的膏药贩子身上,饶是我眉清目秀,仍觉有些眼花缭乱。这是什么地儿嘛?文德桥上分明就是膏药贩子的集中地,一面面小旗子五花八门,我仔细找了许久,硬是找不出那一半是红、一半是青的旗子来。  好不容易看到一面半绿半蓝的,那膏药贩子也是个小老头儿,不想上去一问时,人家却一迭嘴的对我说道:“小哥儿,徐老儿今日不来了,怕是家中有些事儿……咦,您是要买膏药么?徐老儿的膏药虽然不错,可我的更是人人夸好,小哥儿你来瞧瞧,我这儿治什么的膏药都有,有治跌伤扭伤……”  打哈哈的对付几句,我终于身水身汗的挤出了人群。“徐老头儿不在,莫非出了什么事儿?”心中暗自揣测,行回时又不动声色的留意了一下四周动静,待到发觉并没有什么不妥,我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说不得,明天再来好了。”打定了主意,我径自朝西面走去。  这一次我到江宁来,其实还有家中生意上的事儿,这两天忙于应酬虔于渡等人,我倒是还没来得及去拜访爹的那位生意上的朋友,这时趁着得闲,我便循着爹他写下的地名儿,径自找上门去。  来那高大威风的大门前,我当下不自禁的吸了一口气:“呵………好大的架势!”  瞧一瞧,看一看,对比起来,果真让我有些小巫见大巫的感觉。在雷州,我家的宅子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奢华过人,尤其家里那对大门更是从南洋过来的巧物,可这时和这个……这个杨府的比较起来,那就又有一段距离了。且不说其他,就那门沿处的镶金滚浪边,折合起来足足有十数米长,再加上门上两个大大的镀金铜环,若是寻常人家,那就已经是一年的使用了。  “有财有势啊!”这是我对杨府的第一印象,只凭着能有这样的两扇大门却夷然不惧,那就足以在“有财”后面加上“有势”两字了。  “烦请这位大哥帮我通传一声,我在这里谢过了。”递过早就准备好了的拜帖,我客气的说了一句。  那看门的下人朝我打量几眼,或是见我衣冠穿着富气妥当,他忙陪笑着接过我的帖子,极快的走入内里通传去了。好一阵,大门突的整个儿打开,那下人从里走出来,脸上这时更加多了一份恭敬,哈着腰对我说道:“公子爷,我们老爷请您进去,他在里面候着您呐!”  “有劳!”  随着那下人缓步走进杨府,左右打量下的确让我好生赞叹,这样的宅子说算是美轮美奂也不为过,暗自比较一番,只觉这里竟比虔府更奢华了几分。雕梁画柱,漆银镶金,最难得的是处处可见的奇花异草,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仿如置身仙境一般……  “啧啧,人要是在这样的宅子里住着,只怕命也要长几年。”  “看得出来,这杨府的主人是个雅人。”我不紧不慢的步入大厅,抬头就见正中央的桧木椅子上坐着一人……  “噼里啪啦”,与那人眼光一触,我心中顿时一突:“想不到竟然是他!”  那人似乎也看清了我的长相,脸上惊诧和意外的神情一纵即逝,随即更多的是无比的欢喜,彷佛刚刚冷手捡了个热煎堆似的。  “小侄郭芾拜见杨世伯。”不敢想那么多,我不动声色的跪下磕了三个头,心中同时也极快的思索起呆会儿该如何应对。  “哎呀,贤侄啊,那日在天宝居我就觉得面熟了,想不到你竟然就是乔生的儿子,好啊,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转眼三个头磕完,那人亲自行到我身前把我扶了起来。  乔生正是爹的表字,除了与爹极熟的几人,便再无人这样唤他,想不到眼前的这人竟还真是爹的老友。  “天宝居……”,不错,他就是那日我在天宝居见着的老者,原本以为爹的朋友该和他年纪相仿才对,不想他们却是忘年之交,这倒让我大出意料之外了。  “吾兄凤山”,依稀记得爹的信封上是这么称呼他的,也不知道“凤山”是他的名,还是他的字。  “真是汗颜啊,那日小侄在天宝居无状了,冲撞到世伯的地方,还望世伯原谅小侄。”  “哪里有什么冲撞?我这些天还一直念着不知是哪里来的后生,见识做事如此老到不凡,真是让人好生喜欢。好,乔生生了个好儿子啊!”杨凤山嘴里连连说好,亲热无比的拉着我的手,那模样真是有些让我不知所措。  看完爹让我捎来的信件,杨凤山脸上的笑意更浓,他不时用眼角扫我一下,就连那目光里面透出的也是吟吟的笑意。  “好,好,我的心病也算是了了。”我无从猜测他这话儿里面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我却清楚的看出来了,眼前爹的这位忘年之交心里是极为喜欢我,而且甚或有些超出了对一位“贤侄”的喜爱,听他不断的说着好,我心中的疑惑就更甚了。  “贤侄今个儿就留在这儿了,晚些也让你伯母瞧瞧你,你如今住在哪家客栈里?我遣人去帮你将行装取回来。”  我心中直觉“杨世伯”他实在有些太过好客,不过我也并不是不想在杨府盘桓,可张青山如今正在虔府里,我若是不早些回去守着,只怕让人发觉到他那就麻烦了,因此便婉转的说出了我已经落脚在朋友家中的事儿,谁知那杨凤山听完略微一愕,问道:“你的朋友?莫非就是那日到天宝居来的几位?”  出来时,爹他并没有对我细说这位杨凤山的底细,看他如此的气派,我也并不敢胡乱说话儿,便避重就轻的说道:“小侄一来江宁就先识得了几位朋友,难得江宁如此风光景致,与我们雷州城可是大大的不同,小侄见猎心喜下自个儿就在江宁各处先游逛了几日才来拜会世伯的,还望世伯莫要见怪才好。”  “这有什么?少年人自然贪图新鲜,四处多看看也是对的,只是……”杨凤山看了我一眼,微笑道:“只是你伯母也想见你得紧啊!”  “想见我?”我心中一阵突兀,实在想不明白“世伯母”想见我那是为何,我正沉吟间,那杨凤山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虑,依然微笑道:“贤侄啊,你可知道你爹让你来江宁为的是什么吗?”  被杨凤山古古怪怪地这么一问,我顿时就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爹的目的只怕并不是让我出来历练那么简单,只是除此之外爹到底想我到江宁来做什么呢?”因此便抛砖引玉的说了一句:“爹他是让我来江宁长长见识,好跟着世伯历练历练的。”  杨凤山笑着摇了摇头,笑问道:“你可曾听说过我们郭杨两家曾有过指腹为婚的婚约啊?”               第三十五章    “什么?”我惊诧莫明的失声叫道,背上的冷汗随即渗了出来,让我竟感到有些凉飕飕的。  “爹啊爹,我……你……这分明不是靠害么?”指腹为婚,我实在不知爹他当初怎么会作出这般荒唐的事儿来,以我们郭家的家势,以我郭芾的相貌才学,试问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如今横路杀出个……若是美貌女子也就罢了,只怕却真是个程咬金,那我日后的……可就真的毁在这一场上了。  心中烦乱归烦乱,我忙轻咳了几声以掩饰我的失态,随即又偷偷打量了一下杨凤山的长相,那背上的冷汗不禁冒得愈加厉害起来。  “贤侄啊,我原本还在担心着这门亲事,只是今日见了你之后,我的这份心病也算是了了,好啊,好!”  我闻言暗自苦苦一笑,只是看着杨凤山那老怀大慰的得意神情,却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好一阵后,我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不……不知小姐今年贵庚了?”  这种唐突的话儿本不该在这种时候问出来,只不过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便也顾不得这许多。  杨凤山听了也不以为忤,和声说道:“我若记得不错,贤侄该是康熙二年正月的生人,你那琇莹妹子比你小三个月。”  “琇莹?好名儿!!正所谓‘充耳琇莹,会弁如星’,只盼她真个是人如其名,好似宝石一般俊美才好。”听到对方的名儿,我的心中终于略感舒坦,这时候的心境,就正好像是在那赌坊中赌买大小的赌徒,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庄家揭开盅来。  “这样吧,贤侄就在这儿吃过午饭再走,也好让你伯母见见你。”  话儿说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有了推搪的由头,便索性爽快的点了点头应允下来,那杨凤山见我答应,立即招来下人吩咐几句,又让我在大厅中稍候片刻,便径自走进内堂去了。  我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大厅中的事物,无意看到墙上的一副画儿,不由走近细观,待看清了那画中的题字时,心中当即一突,只见那画儿上的题诗是:“花花草草靡靡菲菲,暗有香波驾风涌动。朝朝月月迟迟暮暮,难忘情义两相扶持。”而署名则是:“麟洲题赠吾弟凤山。”  琢磨着“麟洲”二字,我心知当今朝中炙手可热的礼部尚书兼翰林弘正院大学士正是表字麟洲,不知眼前的“麟洲”是不是就是那一位一手平定了西北的大将军马佳氏图海公呢?心中正自隐隐约约想起什么,却听见身后一人说道:“公子爷,您请喝茶。”  “喝茶?”我转身朝那说话之人望去,却见形影窈窕,一个身着紫花衣裙的小婢为我端来了一杯热茶。  见那小婢笑吟吟的望着我,我自然不会以为这是杨府待客之道的殷勤,因为我先前的那杯茶水如今还热得发烫,怎么会那么快又为我换过?虽然心知事儿有些蹊跷,但是难为人家将杯子端到了近前,我也只好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谢道:“有劳姑娘了。”  有意无意中,那小婢似是小心翼翼的从头到尾打量了我几眼,待看清楚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又道:“这幅画儿是我家老爷平日最喜欢的东西,我见公子专心看了许久,不肖说,公子定是读书人吧?”  “竟有这般放肆的婢子?”眼见这个小婢的古怪,我不禁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却见她五官长相均属姣美,偏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伶俐非常,一看就是位极难纠缠的主儿。心中一边思索着她的目的,我一边笑道:“不敢不敢,也不怕姑娘笑话,对于丹青小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呀,公子谦虚了,我一见公子模样,就知道你是不折不扣的读书人。”侧着小脑袋略一思索,她又道:“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哪有这样的婢子,竟然毫不客气的问起客人的来历功名,真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思绪转动下我也起了促狭心思,便默运天魔心诀使得脸上气态涣然一变,顿时神采飞扬的对那小婢道:“功名二字不敢当,小生不过是一区区秀才而已。”  那小婢的目光原本就专注一心的放在我的身上,这时感觉到我脸上气态的变幻,顿时看得呆住,久久不能将目光从我身上转开。清楚的听见她“砰砰”作响的心跳声,我又微笑着故意调侃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这般看着小生,莫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  那小婢脸上一红,回过神来后却也不敢看我,只是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去,蚊嚅般丢下一句不知所云的“谢过公子了”,便飞一般的急急出了大厅。我得意的笑了一笑,也不以为意,我的天魔心诀就连那幽宗玄家的龙琳儿也不能抵挡,试想这一小小的婢女还不要为此纠缠终身?怕只怕是……自己刚才做得过了些。  好一阵过去,那杨凤山终于又从内里行出,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位面相富态的妇人,料想那便是他先前所说的“世伯母”了。  “小侄拜见杨伯母。”因为初次见面,作为小辈的我总不免该磕上三个头,因此不等杨凤山说话,我倒是知机的先一步跪拜了下去。  那妇人笑着将我扶起身来,然后又仔仔细细、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将我整个儿看了个完全,才似是极为满意的说道:“你看这后生,都长这么大了……哎呀,好些年了,你娘近来可好啊?”  我被那妇人亲热的拉着手相邻坐下,见她问起了我娘,便大方的应了一句托福。那妇人闻言后又问了些家常,一双眼睛对我左看右看似乎就没个够,还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搓着,常听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我这时也终于明白到了其中的意思。  “炫榆,你要结识朋友世伯可不反对,可江宁的地面儿上龙蛇混杂,你自己也需小心着些。”聊了这一阵,杨凤山终于知道了我的表字,因此便亲近的以此相称。  “世伯的话儿,小侄理会得,小侄定会小心识人的。”  我本没有细想杨凤山这话儿的意思,只当他是随意的提点我一句罢了,可不想他听完我的应话,又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道:“那日与你同到天宝居的,似是有那青衣帮的少帮主,这些江湖上的人物,我们正正当当的生意人可少些招惹为妙,你要谨慎应付了。”  心念一动,我突然醒起了先前看到的“麟洲”的字画,霎时间,那“京商”二字有如电光火石般闪过我的脑海,我当下明白了许多事儿,便不动声色的说道:“虔于渡与小侄只是初识,小侄对他的底细也不甚清楚,日后小侄定会小心的了。”  杨凤山听了我的话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炫榆啊,你见事的本事世伯我是放心的,你知道该如何行事就好。”  一席闲聊再加上一顿午饭,杨凤山夫妇两人与我已是熟络非常,待我说出要告辞时,那妇人说什么也不让走,好说歹说解说了好一阵,她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我的手,只说是要常常过来才行,无可奈何之下我也只有一一应诺了。  刚刚回到虔府,却也正好碰到虔于渡从怀春楼那边回来,两人坐着闲聊,虔于渡又借着陆文馨的事儿对我调笑起来:“郭兄,我看陆大家是看上你了,昨夜她上岸离去时,那个眼神儿啊……啧啧,真让人销魂!”  “虔兄,你切莫乱说,陆小姐与我各自引为知音,并无男女私情在其中,你说得太不堪了!”我其实也并不想这么义正严词的说出这种什么“无男女私情”之类的违心之言,只是虔于渡的这些话儿若是传将出去,第一个让司马燕听见就不妙了,因此倒是半点也纵容他不得了。  虔于渡闻言笑嘻嘻的看着我,大概是一点也不信我的话儿,一双眼睛咕噜咕噜的不断在我身上转悠,也不说话,彷佛要将我身上的这一份庄严剥脱下来。我被他贼兮兮的看得一阵,终于耐不住他的“锲而不舍”,软语讨饶道:“虔兄,你这话儿若是传了开去,可不是要我好看么?”  虔于渡哈哈一笑,洋洋得意的说道:“难得郭兄如此艳福,谁不羡慕?过不了几天江宁就要传个遍了,还怕我说么?”  想不到来到江宁一件正事儿没做,我倒是先干了一件这样的风流事儿来……不过说起来我到江宁又哪有什么正事儿?爹他千叮万嘱的生意云云,原来却是让我过来“相亲”罢了,到了如今我的最大心事便是只想知道那位“琇莹妹子”究竟长得怎生一副模样。  “虔兄,今日我从城西回来时看见一所大宅子气派得很,不知道这江宁地面上有什么富商是姓杨的?”我突然醒起一事,便不露痕迹的问道。  虔于渡沉吟一阵,重复了几次“城西”两字后,突然笑道:“郭兄说的大概是那杨士元的府第吧?”  “杨士元?他是什么人?”  “这个杨士元其实郭兄也见过的,那日我们在天宝居见着的那老头儿就是他了。”虔于渡微微一顿,又道:“昨日和郭兄说起晋商、京商的事儿,那杨士元便是京商的头首人物了。”  “哦……”果然与我所料的丝毫不差,自在杨府中看见了那幅“麟洲”的字画后,我心里就一直在思疑这事儿,加上先前杨凤山对我说起的莫要接近青衣帮的话儿,我就明白了泰半,这时向虔于渡问出来,也不过是想将事儿确定一下而已。  “京商强横!”就昨日听得虔于渡说起的秦淮河畔的事宜已经可见一斑,在加上今日看见的杨士元的气派,我已经深深的将这一句话儿记在了心中。也不知道爹是如何识得杨士元的,竟然连亲事都一并定了下来,这不禁让我更佩服爹他行事的手腕儿,只是……唯一让我有些不豫的,还是我的亲事啊!  不知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见我暗暗想着心事,虔于渡突然奇兵突出的说道:“郭兄,那杨士元可是我们江宁的大名人,你知不知那是为何?”  “为什么?”我见虔于渡笑得暧昧,也不想胡乱猜测,因此便老老实实的问了。  “杨士元做买卖厉害自然人所皆知,只不过最让人羡慕的却是他有一对好儿女。”  一听见“儿女”两字,我不禁心中一动,急问道:“他那对儿女如何了?”  “他那儿子杨定求是十五年时的状元,如今在京里任翰林院侍讲,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原来是状元。”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想这大清国里地广人众,能做上一榜的状元定然要有不俗的才学,我身为一介读书人,自然就对这位未来“大舅子”生出了一丝好奇之心,不过这个时候,对我来说最要紧的却是另外一人,因此便急急的对虔于渡问道:“杨士元那女儿又如何了?”  虔于渡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后道:“杨士元的女儿不仅是我们江宁城里出了名儿的美人,而且还是少有的才女,这两年来也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儿踏破了杨家的门槛儿,都被拒之门外了。”  “美人”、“才女”,这种时候听到这样的两个词儿,我心中的梗刺一下子便被拔了出来,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怀的?  先前对爹他为我安排的这桩婚事的少许不豫顿时烟消云散,只是心中愈发想知道得多些,不由又急切问道:“美人?怎生个美法?”  虔于渡现出一副“你果然如此”的促狭表情,缓缓道:“人家是大家闺秀,见过的人倒是不多。不过听说当年杨定求中状元的时候,那江宁知府曾到杨府道贺,自从知府大人见过了杨家的这位还未及笈的小姐后,江宁地面上便传出了她的美名。”  总算是有根有据,我心中顿时安落了不少,说起来我自小便发出大誓愿,此生定要娶一位绝色女子为妻,因此这一回倒是有些担心得过了。娶妻么,即便不求最好,却也想求个最美的。  正说时,突然看见司马燕和韩易月两女自内院行出,那脸上原本有些愁色的司马燕一见我顿时两眼都放射出了动人的光彩。  “芾哥哥,昨日你一日未回来了,问了那些个下人,都说你和虔大哥一道出去了,真叫人好生挂心。”大概是真个想我得紧了,司马燕也不顾一旁的韩易月和虔于渡掩嘴偷笑,拉着我便低声说道。  面对着她的娇憨,我不禁又怜又惜,她到底是江湖儿女,比较起寻常的闺阁女子,终究是少了些含蓄和矜持,只是却又多了几分率真和爽落。经过这两日的纠缠,可看出她已然爱我深矣,霎时间一日见不着我,说是如隔三秋也不为过,因此这时候就难免真情流露。  “难得到江宁来,总不成天天腻在家中吧?”怜爱的笑骂一句,我突然想起自己昨夜的风流,心中不免有些惭愧,便又接着道:“昨日我在市面上见识了许多有趣的事物儿,今日我们出去逛逛,如何?”  司马燕一听自然拍手叫好,随即她又看到那一边的韩易月和虔于渡挪揄的神情,立即又脸红耳赤的低下了头,站在我一旁不敢说话儿。我笑着起身朝虔于渡和韩易月告了辞,便大方的拉着司马燕出了虔府。  一路行去,夜市已然渐渐开始,有趣好玩的事物儿倒也不少。或是因为心情大爽的缘故,司马燕拉着我左看右看也不知厌倦,她那快活的笑容让我心中感觉安详轻松,顿时消去了一日来积下的烦恼。  行着行着,我心神突的一动,只觉身后不远处似是有人暗地跟着,那是一种玄奇无比的感觉,自从我的天魔心诀修习有成后,这种感觉便愈发的灵验起来,我心中略一思索,看了看前面的酒旗子,便不动声色的对司马燕道:“好妹子,前面就是那极出名的大三元,你先进去寻个好位儿坐下来,我到后面买些东西便过来。”  待见司马燕应声去了,我挑了左首的一个巷子,径自缓步行了进去。静静藏身在巷子中的一堆杂物后等着,不到一阵果然进来了一人,那人似是见巷子中看不到我,便有些心急的四处打量起来。  “你找我?”我慢慢走到那人面前,冷冷的问道。终于看清了那人的相貌,却见他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头儿,顶上头发已经花白过半,脸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儿,只是两边太阳穴处却高高的鼓起,眼睛也不时若有若无的闪过精光,让人不敢小觑了。  那老头儿似乎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来,眼中惊讶之色一现即逝,随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后不慌不忙道:“你在文德桥上找徐老头儿做什么?”  “好胆识!”就凭这老头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这份镇定的功夫,就让我好生佩服不已,听到他提起文德桥上的徐老头,我心中一动,笑答道:“我是到那儿买膏药的,并不是找他。”  “买膏药?买什么膏药?”那老头儿眉头一皱,又问道。  “我要买清恶毒,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  “这种膏药我倒也有,只是价钱太贵,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那老头儿神色一动,依然不慌不忙的应道。  我微微一笑,接着道:“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  “为什么价钱这么贵?”  “不贵不贵,只要当真复得了明,便给你做牛做马,也是不贵的。”  说到这里,那老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又问道:“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古流。”  “不知兄弟是红花亭畔哪一堂的?”  “白虎堂。”  “堂上烧的几柱香?”  “六柱香。”  “六柱香?”那老头儿的脸色原本越来越神光起来,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却突然一变道:“兄弟,烧六柱香的怕不是你……”  我也不待那老头儿把话儿说完,从怀中小心的掏出张青山给我的那块金牌,抛给了那老头儿道:“张大哥受了伤,他让我来捎个信儿的。”               (待续)